鱼与鸟
#关于水鬼的故事
#脑洞源于好友想起情侣名
一 泊溾
溾河水至深，至浑。泊溾往年只在夏天暴雨连绵的日子才会上岸，漫长的冬季他都长眠于溾河底。
虽然他早已修炼成精，但是他离不开溾河。他只能在每日太阳初起，万物复苏之余，化身为人停靠在溾河岸，看一刻的凡世。
他也曾是个人类，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，翩翩公子，却折在溾河。他才知道死在河里的人，尸身与灵魂要永远留在河里。若是想离开就需拉下无辜的人，一换一。他便是被拉下河中的人，那是个少女同他一样十五六岁的模样，有一双极好看的眼睛。
“对不起！”
泊溾说不出原谅的话也没有任何怨怼，他心智未明，还未看清生死。
溾河岸边新长了一颗槐树，五月的季节，飘散着沁人的香味。他记得这种味道，满是炊烟味的槐花饼，他第一次这么馋。
泊溾尝试了无数次，他的身高离最香的那串花仿佛有着天与地的距离，他也第一次觉得不甘，因为从未长大。
那一串花到他手里时，是个通体金黄的鸟衔来的，棕灰的喙轻轻的啄一下他的手心，别样的情绪，从手心炸开遍至全身。
“我叫泊溾，你叫栖槐好不好？”
二 栖槐
溾河水至深，至浑。溾河岸新长了一颗槐树，它从更远的南方飞来在这里筑巢。从天未明忙到日已落，入夜时带着一身疲惫睡去。整整的一周里，它从未见过那个玉雕般的少年，直至槐花飘满枝头。
那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，披散着乌黑的头发，眼睛里满满的不甘。
它不知道少年能否明白它说的话，“笨蛋，为什么非要挑自己得不到的？” ，它轻轻啄他的手心， 在馥郁的槐花香中嗅到一丝泥土的气息。
它从更远的南方过来，独自在溾河岸筑巢。至于为何选在此处，它的心底有个模糊的答案。
栖槐，它不过是一个没有目的鸟，在春秋迁徙，完成所有鸟类的人生旅途。名字之于它有或者无，都是无关大雅。可是它有一些欣喜，挥着金黄的翅膀在晨光中。
三 鱼与鸟
溾河水至深，至浑。泊溾在每日太阳初起时上岸，携从淤泥中找出的珍宝放进栖槐小小的巢里。它从来都是欣喜，绕着他扑棱着翅膀。除了一只镶金和玉的长生锁，低低的哀鸣像是哭泣。
你也不喜欢长生对吗？栖槐摇头。
垂涎栖槐的水鬼总在深夜悄悄露出水面，看清栖槐后又都遗憾的离开。
你也看清楚了吧？
一只没有灵魂的鸟。
原来你在这？那是个纯白的老人，从头发到脚底的鞋全是白色。
你认识它？泊溾护住掌心的栖槐，一脸戒备地看住老人。
栖槐从泊溾的手缝里钻出来，围绕着老人打转，嘹亮的鸣叫，像是相识多年的老友，伴着无限的默契。
找到了，便好。他会是你一直的方向。老人抚摸栖槐的脑袋，带着一丝怜爱。
她是我的孙女，十五岁时在河边玩耍，被水草缠住了脚，淹没水中。她拉下你的那日，我正躺在溾河岸奄奄一息。
她用灵魂做交换化作一只不死鸟，追寻你的方向，可是她不会记住你。
你想离开么？泊溾，摆脱永生，摆脱溾河。我会带她离开。
泊溾不语，看向黑沉沉的河面，嘴抿的发白。
溾河水至深，不再浑浊，溾河水恢复了往日的清澈，不能离开的水鬼都被超度，前往地狱接受审判。
泊溾依旧同很多年一样，漫长的冬季长眠于溾河底。在春天第一波鸟迁徙时，从河底苏醒，等属于他的金黄色小鸟归来，虽然它未记得他。
我叫泊溾，你叫栖槐好不好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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